二月二十日记

      独立寒秋,湘江北去,橘子洲头。很久以前就有了亲眼看看这番景色的想法,趁着开学前最后的几天闲暇,我终于来到了这座城市,长沙。

      践行想法的过程说不上太顺利,第一个难点是买票。本来以为初十已过,不少人应该已经复工,出行的票会好买一些,但我不知道还有因前两天没买到票而不得不推迟复工的一些人。最终舒适与时间不可兼得,为了顺利出行,我买到了一张十三小时的无座票。

      据说关羽暂降曹操后,在返回许昌期间,曹操安排他与刘备的两位夫人同居一室,欲坏其君臣之礼,但关羽不为所动,在门外秉烛而立,自夜达旦而毫无倦色。经历这么一趟从半夜十点到次日中午十一点的旅程,我对关公的定力更感敬佩。车厢里彻夜通明,乘客们个个坐卧难安,满脸疲惫,窗外则一片暗沉,只偶尔有些灯光划过,时间显得格外漫长。好在五个小时后有乘客下车,空出的位置一直没有新人到来,我于是得以稍微休息。

      到了长沙站,出门就是地铁。我还是第一次乘坐这种交通工具,出发前特意学习了如何购票乘车,确实很方便。出了地铁口,不远处就是我订的住所,五一广场附近的一家青旅。老板很热情地带我参观了旅舍,介绍各种设施,唯一的插曲是有两位女生也想住我原订的房间,老板和我商量能否退回差价,让我住到另一间去。我对住宿没什么要求,也不介意做个顺水人情,自然无可无不可。

      洗了个澡缓解舟车劳顿的疲惫,我稍作休整,直奔地铁站而去。看了天气预报,我在长沙的几天恰好碰上温度陡降的雨雪冰冻天气,除了雨就是冻雨。我来长沙的目的可以说有一半都是去橘子洲瞻仰主席雕像,而橘子洲在天气恶劣时不会开放,趁此时天气尚好,当然不能错过机会。

      橘子洲不大,但全程走下来还是颇费力气,最好还是买张环洲小火车的票,每个站点都能下车游玩,然后重新上车。当然,途中停靠时都是打开右侧车门,只有到主席雕像处才会打开左侧车门,想要中途下车的话最好还是选择靠右侧的位置。出于时间和精力的考虑,我一直坐到了终点站。

      下了车,离雕像还有一小段路程。首先看到的是毛主席的背面,这一面游客不多,而且可以触碰到雕像底座,我在这里放了抄写的《沁园春·长沙》,以及自己填的一首诉衷情。绕着雕像走,可以看到雕像下方还有一扇门,里面是一座艺术展厅,可惜此时并未开放。

      到了正面,人一下就多了起来,到处都是合影的游客,还有脖子上挂着相机、手里举着样片的摄影师穿行其间。主席雕像表情悲悯,眺望远方,有种难言的严肃与震撼感。九十九年前,三十二岁的毛主席就是在这里写下了沁园春·长沙,如今所见当然已经与当时大相径庭,但追随主席脚步的感觉还是让我忍不住有些心情激荡。

      在雕像前盘桓许久,身体和精神都有些疲惫了,于是踏上归途。了却人生一大愿,不枉奔波一场。路上有些风景来不及细看,他日再来赏玩。

二月二十一日记

      昨晚居然梦到了军训教官,和他一块训练了半天,好不容易听到他说要请我吃杀猪菜,结果还没吃上就醒了,真可惜。看看时间,已经上午十点,遂起床洗澡。

      今天准备去唐人万寿园祭拜袁隆平院士,这座墓园有些偏远,除了清明期间有公交专线,平时需要地铁二号线转五号线,五号线转城乡公交,下了公交还有三公里的路要走。写到这里,必须给百度地图的导航一个差评,指的路极尽崎岖泥泞之能事,中间有一段干脆就是断的。我和它也是一个敢导一个敢走,硬是跋山涉水地翻了过去。独自出行的一个好处就在这里,哪怕你要冒着雨走几公里的野路到墓地去祭拜一个素未谋面的人,也不会有人说你是神经病。

      终于到了墓园,门口有几家卖祭奠用品的店,最近的一家门口有位裹着军大衣的老太太。看见我走过来,远远地就问:“学生?来扫袁隆平(墓)的?”我说是啊是啊,您是怎么看出来的。老太太露出带着点得意的笑容:“来这里的年轻人,基本都是来扫袁隆平(墓)的。”老太太说话带点口音,我连听带猜地和她聊了一阵,买了个还挂着露水的花篮。

      不是周末,也非假日,墓园里很是清净。除了门口的两位安保人员,再没有见到第三个人影。周围山丘起伏,一个个小湖分布其间,小道边新枝含露,是所谓依山傍水好去处。

      到了袁隆平院士的纪念墓园,最显眼的是一座稻穗造型的功勋纪念碑,两侧有着记录袁院士荣誉和语录的宣传栏。绕过纪念碑,就是院士墓,这里没有墓碑,只有一块写着姓名与生卒年月的圆形石板,后方是一座石刻:“人就像种子,要做一粒好种子”。墓前摆放着稻穗和花束,看起来都还算新鲜,应该是前几天的祭拜者留下的。

      据门口的老太太说,常常有人来为袁院士献花,周末尤甚,几乎连年不绝。我把花篮和祭词放在墓前,小心地俯身触碰石板。这是我距离袁隆平老先生最近的一次,只隔着一块石板;这也是我距离袁隆平老先生最远的一次,彼此间横亘着生死的边界。据说袁老先生最喜欢《我的祖国》,我在墓前轻声唱着,徘徊良久而去。

      回到旅舍洗澡洗衣服,休息到了晚上,又出门往夜市觅食。天气寒冷,五一广场上的游客不算太多,倒是小吃街红火依旧。尝试了声名在外的长沙臭豆腐和糖油坨坨,此前没怎么吃过,无从比较味道,总之感觉不错。路边有阿姨挑担卖草莓,刚买完结账的一位女同志非常有安利精神,见我靠近,立马比出大拇指:“她家草莓很好吃的!”

      茶颜悦色的奶茶据说也是不可不尝的湖南特产,只是门店虽多,但家家门前都排着长队,更兼点单流程听说颇为繁琐,所以一直没有去买。今晚逛到南门口附近,忽然看到一家没有排队的茶颜悦色,遂前往试之。店里有员工小哥员工小姐各一,见有顾客上门,非常整齐地喊了一句“欢迎光临茶颜悦色”。我还在寻找那个预点单的入口,小哥指指菜单:“您想喝什么告诉我就行。”我好奇:“不是还有套什么流程?”小哥大手一挥:“现在没人,不整那些麻烦事。”

      点完单,小哥当即核验完成,但这时候他的仪式感又冒了出来:“请问您怎么称呼?”我收住差点脱口而出的“叫我同志”,问他:“怎么现在买奶茶还要实名制吗?”小哥这才解释,原来是要询问姓氏,填写在小票上。虽然我喝不出他们强调的口感,不过味道确实不错,而且服务态度也很好,见到人少的店面时不妨一试。

      一路逛吃,到最后撑得几乎走不动道,才捧着滚圆的肚子打道回府。听说明天可能下雪,希望能看到。

二月二十二日记

      今天上午去了岳麓书院,拎着昨晚买的一袋子草莓,每到景色宜人处就停下来休息片刻,吃吃果子歇歇脚。一路走过林园、汲泉亭、御书楼和六君子堂、屈子祠等,途中游客不少,有的托我帮忙拍照,我都一一应允,充分扮演着热心市民的角色,只希望他们回去不要嫌弃我的拍照技术,笑。

      从书院西门而出,不远处就是爱晚亭,亭后则是岳麓山,从书院进来就不需要再预约岳麓山的门票了。爱晚亭本建于清朝年间,因杜牧诗“停车坐爱枫林晚”得名,据说毛泽东、蔡和森等爱国志士年轻时多聚于此。如今爱晚亭上悬挂着毛主席题写的匾额与沁园春石刻,又吸引了更多人前来游玩,称得上一段古亭与当年亭中人相互成就的佳话。

      前段时间长沙大雪,许多树木都因此断折,岳麓山中尤其如此,山道上不时可见掉落的树枝与倒伏的树干横亘眼前。故景区特意在山下设置了告示牌,不建议游客在雨雪天气上山。不过也有部分游客不想接受建议,登山之志不为崎岖的道路和陡峭的石阶所阻挡,我也是其中之一。
山脚到山腰的路还算好走,只要走得踏实些,没有什么技术上的难点。途中有两片空地,曾是道中庸亭与极高明亭的所在,可惜经过时间与战火的摧残,如今只余野草丛生。到了山腰处,有个带洗手间的平台可供休息,而再往上时,空气更加湿润,天气越发寒冷,道路开始结冰,若不留神,随时可能像某位主持人一样,“海公牛”地一声滑倒。上山的游客大部分就此折返了,但还有少部分坚持前行,我也是其中之一。

      我还是第一次在自然环境下见到冰,颇感新奇。途中坐在石椅上休息了一会,再起身时感觉到些许阻力,原来是沾染了雨水的衣服都和石椅冻上了。只要注意脚下,较为平坦的道路就算结冰也还能行走;但有些石阶本就陡峭且无扶手,强行攀登就有些危险了。我试着走了几级,觉无把握,又闻前方返回的游客提醒,还是走回了大路。上山时有几位大学生与我同行,尝试登石阶时就在我身后,见我身形摇晃,他们一边发出吚吚呜呜的声音,一边又试图伸出手来扶我,真是令人感动。

      我是轻装简行,而他们又要一起拍照,又要照顾体力较差的女生,因此暂时拉开了距离。走到水泥路的尽头,有几间蓝色的铁皮屋,只有风吹动铁皮发出咣当的响声,不见一点人影。绕过屋后,前方是个三岔路口,几乎都是土路。我往其中看起来较为平整的两条路各走了一趟,但都被倒塌的树木挡了回来。本以为只能就此折返,却在铁皮屋边又遇见了那几位大学生和一位看起来年长些的男子。他们看到我也挺高兴,挥手打招呼说又遇到了。
我应该庆幸提醒了他们一句前面好像走不通,他们立刻给予了回馈,告诉我其实可以从前面下山,那位较为年长的男子就是从那里上来的本地居民,可以带我们下山。于是我们再度同行,在聊天中得知他们中有一男三女互相认识,是在重庆一起上中学的好朋友,虽然如今各在一处求学,还是趁假期一起旅行。还有一位男同志则是和我一样独自一人,爬完岳麓山,下午再去橘子洲回来,就要前往武汉继续旅行了。

      我一开始称呼那位本地居民为大叔,但后来听到别人都管他叫大哥,为了不凭空矮一辈,我也默默改口叫了大哥。大哥告诉我,三岔路口中看起来最陡峭的那条路其实才是可以下山的,山下就是湖南师范大学,只是外地的游客通常不知道怎么走。这条路确实非常不好走,若非有人带路,我也不会尝试。

      走了一段,前方豁然开朗,一座纪念碑忽然出现在我们眼前,碑前还有张摆放着供品的石桌。走近一看,原来是陆军第七十三军在抗战中牺牲的将士们的公墓。我们停留片刻,鞠躬致敬而去。

      再往下的路就很好走了,我们很快下山,到了湖南师大的校园里,热心的大哥就住在附近,为我们指明地铁站的方向后潇洒离去,深藏功与名。准备去橘子洲的男同志也离开了,我和他分享了一些前日在那里游玩的经验。余下四位准备打车去开福寺,邀请我继续同行,只可惜一辆车并不能坐下五个人,我们于是互相道别,结束了这段短暂的缘分。此时已经下午一点,我也搭乘地铁往开福寺而去,听说那里提供素斋,可以顺便解决午饭。
开福寺周边有不少香烛店,还有不少商贩用电瓶车运来成箱的香烛向行人兜售,这些其实没有购买的必要。一来有些寺庙并不欢迎香客自带香烛,二来,开福寺的检票处就有免费发放的香烛,只要购票入寺就能领取。倒是附近的随喜小吃之类店铺可以尝试一二。

      寺内佛堂与别处基本大同小异,倒是饲养着鸽子的假山别具一格。许多鸽子在其间上下翻飞,与人亲善,享受着游客投喂的米粒,个个体态丰满。大殿之中正在进行午课,一位法师站在正中敲击木鱼,僧众信徒们在四周捧经跪坐,诵念之声阵阵庄重严肃,游客们也随之平静下来礼敬佛陀菩萨。

      开福寺的素菜馆中只提供一种主食,叫做观音寿面,十元一碗,令我惊奇的是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罐辣椒。佛家忌荤腥,一些令人“熟食发淫,生啖增恚”的植物也包括其中,我本以为辣椒也在这个范围,现场查阅了一番,原来只有“素五荤”,即大葱、小葱、大蒜、韭菜和洋葱。辣椒被划在香料一类,食之无妨。我吃掉面条,又往面汤里加了一点辣椒,喝起来热辣辛香,在寒冷的天气里也浑身暖烘烘的,十分舒坦。

      逛完开福寺,回到旅舍一觉睡到晚上九点,起来觅食。昨晚吃到的臭豆腐松软,糖油坨坨是脆的;今晚买了黑色经典的三宝套餐充当晚饭,其中的臭豆腐却是酥脆的,糖油坨坨则软糯香甜,别有一番风味。看到一家没人排队的鸳央咖啡,按店员的推荐买了一杯度数不高的鸡尾酒,虽然好喝,但似乎没什么酒味,仅仅喝完后耳朵略有发热。

      边逛边吃,不觉间到了火宫殿。汪曾祺老先生的文章里有一段这样的描写:毛主席曾经说过一句“火宫殿的臭豆腐就是好吃!”后来这句话在某个时期里被当成金科玉律写在了墙上,再后来,火宫殿的臭豆腐也变得不好吃了。如今的火宫殿除了牌坊和庙宇,只剩几家卖饰品的小摊,干脆已经没有了臭豆腐。

      今天收获了不少纪念品,有在岳麓山里从倒塌的松树上摘取的几颗松果,回来细看,正好是金银铜三色;还有晚上逛街时在一家叫脑子进水的店里买的一些杂物,这家店比附近同类的店都要便宜,而且品类更多,还有很多印章可以盖在本子或明信片上,总体上是家蛮有意思的店。

二月二十三日记

      今日懒病发作,磨蹭到下午三点才出门,干脆就在附近逛逛街,权当休息一天。

      黄兴步行街上的金店似乎都在搞活动招揽客户,有的是眼疾手快游戏,有的是看图猜成语,还有的是用挂着钩子的撑衣杆去钓带环的红包。我尝试了一下眼疾手快游戏,可惜天气寒冷,手指僵硬,只得了个四等奖,奖品是带三颗珠子的手链一条。

      看到一家空闲的茶颜悦色,正好买杯热饮暖暖手。店员推荐了几种,其中有一款叫“嫌弃”的,我乐了:“它怎么叫这名呢?”店员也有点没绷住:“人家就这么叫,我们也不知道为啥呀。”我于是就要了一杯“嫌弃”,喝来感觉味道比以前喝过的所有奶茶都要寡淡,就一股子热乎劲有点价值,怪不得叫人嫌弃呢。

      趁着人少不耽误人家生意,我实践了一下在店员询问称呼时回答“叫我同志”的突发奇想,结果是小票上的称呼变成了“同志小主”。可惜因为我前面没有别的顾客,下单后不需叫号直接核销,也就没能听到店员把这个称呼喊出来。

      逛着逛着,看到一家正新鸡排。以前出于对热气的食物导致上火的恐惧,从来没有买过这种现炸的鸡排。但今天我决定买一份,当做是对刚才在游戏里获得奖品的奖励。今天比昨天又稍冷一些,等待鸡排出锅的过程中不时有些雪屑飘落,不等细看就已融化无踪。只有撒盐空中的意象,未及柳絮乘风的意境。

      闲游中忽然看到黄兴广场上行人聚集,料想是有节目可看。走上前去,果然看到一位长相甜美的圆脸姑娘站到了舞台上。长相甜美的姑娘歌声也很甜美,先后唱了邓紫棋的《我的秘密》、Beyond乐队的《喜欢你》和莫文蔚的《这世界那么多人》。虽然冻得脸颊鼻子都红了,声音却相当地稳,动作也很从容,让人佩服。

      她唱完后,又换了一位白衣飘飘的小哥上台,唱了李玉刚的《新贵妃醉酒》、《清明上河图》和HiTA的《赤伶》,戏腔的部分也唱的很好。主持人中间有介绍这两位的账号,但他的咬字似乎不够清晰,说完之后台下的观众们都面面相觑:他刚才说人家账号叫什么来着?

      这还是我头一回正经地现场听街头艺人的演唱,又恰好觉得唱得符合审美,要是不知道账号,以后说不定再也听不到了,未免有些可惜。于是演出结束后,我还在舞台后等待了一会,希望能碰上主持人或者歌手本人,问到他们的账号。可惜身上虽然带了笔,却一张能写字的纸也没有,否则说不定还能要个签名。

      等了一会,圆脸姑娘和换了一身常服的小哥果然从舞台后的门里走了出来。我赶快上前叫住他们,表示很喜欢他们的表演,希望能问到账号方便关注一下。这两位也是没有一点架子,连连鞠躬表示感谢,欣然告知了账号,看着我搜出来点了关注,然后挥手告别。姑娘的B站ID叫徐香复丫,小哥的则叫爱吃的玉君。

      回到旅舍躺床上玩手机,不一会听到老板杰哥敲门叫我名字。起来一看,杰哥递过来一个金属书签,说是别人从湖南博物馆带回来给他的,他准备转送给我。我却之不恭,只好收下,开心。

二月二十四日记

      首先呢,今天是元宵节,祝大家节日快乐;其次,今天也是我年满二十,达成五等分的长命百岁的日子,希望自己在新的一岁能够摆脱焦虑,保持开心。

      不少湖南旅行攻略都有提到一点:可以在茶颜悦色的小程序里把自己的生日设置为旅途中的某一天,这样就可以在那天得到一张生日券,免费领取茶颜悦色的任意饮品一份。不过我的生日确实在这几天,于是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份好意。

      下午去参观了湖南博物院。可惜我是个俗人,其中的藏品珍则珍矣,奇也奇哉,但都离我太远,没法带来什么额外的触动。倒是里面有个青年毛泽东展厅,所列事物我多少有些了解,于是逛得津津有味。

      博物院旁边就是烈士公园南门,我由此而入,一路玩亭仰塔,赏花观石。不得不说,这是我见过最大的公园,边逛边拍照,直到腰腿酸软,手机也快要没电,才终于走到东门,赶快出门返回旅舍休息。

      今晚在黄兴广场有元宵晚会,据说会有不少长沙的街头艺人参与表演,闲来无事,遂往观之。人流来去,渐渐排到了最前面,当前没有节目的街头艺人们就在我身前一步处举着手机直播,旁若无人地和屏幕对面的观众们对话。我点进其中一位的直播间,看着屏幕里的主播就活生生地站在触手可及的眼前,两相对比,很有种新奇的反差感。